新西兰媒体报道
光明网：配方奶粉中“针状羟磷灰石纳米粒子”存在潜在毒性，您怎么看？
朱毅：我认为是存在潜在毒性的。早在2004年，就有研究表明，针状羟磷灰石微米颗粒能够促进细胞内肿瘤坏死因子TNF-α和白介素等炎症性细胞因子的大量产生。
而当粒径缩小至纳米级时， 剂量为3μg/ml时，针状羟磷灰石纳米粒子可导致斑马鱼的孵化延迟。尽管有研究表明，当高达600μg/ml时，针状羟磷灰石纳米粒子对小鼠成纤维细胞(L929)没有毒性。
但同时也有研究表明，30μg/ml时，可促使人体支气管上皮细胞死亡，可见针状羟磷灰石纳米粒子对细胞的毒性作用因细胞的不同而不同，但同时也说明了其毒性风险的存在。
光明网：正常的羟磷灰石是一种天然的、富含钙的矿物质，给骨骼和牙齿保持硬度提供营养，被当作一种食品强化剂，存在于配方中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是针状羟磷灰石纳米粒子，可能有独特的性状，这些未知的特性可能是有害的。这种说法是否可信？
朱毅：这种说法是可信的，羟磷灰石纳米粒子（nHA）有多种形态结构，包括针状、盘状、球状和棒状等，常见的是针状和棒状。每种形状特性不同，导致其生态毒性不同。例如，针状和盘状nHA对人体支气管上皮细胞的毒性要强于球状和棒状nHA。相对于棒状nHA，针状nHA对鲶鱼B细胞和T细胞的新陈代谢活动抑制性更强。由此可见，针状nHA具有独特的特性，可能存在潜在危害。
光明网：羟磷灰石或者针状羟磷灰石纳米粒子是否是常见的配方奶添加剂？为什么要添加？有什么作用？
朱毅：羟磷灰石纳米粒子并不是常见的配方奶添加剂。羟基磷灰石是动物骨和齿的主要成分，在人骨中其质量分数约占60%左右，人牙齿的珐琅质表面质量分数约占95%以上。羟基磷灰石中的钙磷比达到1.67（摩尔比），由此可见，添加的主要目的可能是增加配方奶中钙的含量，达到高钙奶的要求。
光明网：报道称，澳大利亚两种幼儿配方奶粉，雀巢（Nestle）超级能恩金盾一段和绿之华（Nature's Way）佳思敏一段，含有针状羟磷灰石纳米粒子。您知道的国内奶粉是否有含有这种粒子？
朱毅：目前对羟磷灰石纳米粒子的应用主要集中在医药和环境方面。作为添加剂，羟磷灰石纳米粒子被添加到了牙膏中，用于美白牙齿。
羟磷灰石在牛乳内主要分布于酪蛋白胶粒和乳清中，奶粉的加工过程可能会导致其中的羟磷灰石发生分散而导致纳米级羟磷灰石的产生，但至于是否是针状羟磷灰石纳米粒子则因具体情况而定。
此外，国内外也并没有将针状羟磷灰石纳米粒子作为奶粉食品添加剂的检测指标。所以，尚不清楚国内奶粉是否有含有这种粒子。
光明网：两家公司都称，并未在婴幼儿配方奶粉中使用纳米技术或纳米粒子，产品的质量和生产程序没有问题。那消息中“地球之友”检测出来的针状羟磷灰石纳米粒子是如何产生的？有没有可能是羟磷灰石和配方奶中的其他物质化学反应而出现的？
朱毅：羟磷灰石在牛乳内主要分布于酪蛋白胶粒和乳清中，在生产中，羟磷灰石纳米粒子可通过沉淀法、微乳液法、超声波法等多种方法制备。而婴幼儿配方奶粉的制作过程也可能使其中的羟磷灰石发生分级而出现纳米级、微米级至大块颗粒不等，但产生的纳米颗粒表面往往带有负电荷，易团聚而变成大颗粒。
上述配方奶粉中之所以能够检测出，一方面可能是奶粉保存的客观条件导致产生的纳米颗粒不易团聚，另一方面可能是配方奶粉中存在的其他成分对纳米颗粒表面形成了修饰，导致其不易团聚而得以纳米颗粒的形式存在。
光明网：面对新的风险，消费者会否引发恐慌？
朱毅：奶粉中的纳米粒子数量极少，可以忽略不计，研究论文中毒性实验的纳米粒子浓度都应该比奶粉里发现的高。消费者不必惊慌，这也是给生产厂家提了个醒，面对新问题、新认识、新风险，要做好新应对。
